从远渡重洋到归隐江湖,花了近30年,他把“赵福全”三个字变成了一个符号。经历过出国、回国、搞学术、到企业、再回归学术,赵福全的汽车专列几经开出,停靠,转站,从神坛走向未知,从主场走向幕后。
4月20号上海车展媒体日当天,吉利汽车主管研发的副总裁赵福全没有和以往六年一样出现在吉利汽车的展台上,是的,他离开了这家近年来发展迅速的民营汽车公司。
赵福全从吉利离职,跳槽清华大学任教,消息如同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海面上掀起巨波,各种猜测和传闻甚嚣尘上,一时间赵福全闪离之谜成了哥德巴赫猜想,海归要退潮了吗?
“舍”和“得”
赵福全的家在东北,是赵本山的铁岭老乡,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时常喜欢开怀大笑,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想多摸摸车。”带着这个梦想,赵福全踏上了吉林大学的校园,那是1981年的夏末秋初,当时的赵福全还是一个青涩懵懂的年轻小伙。瘦弱的身躯拖着厚重的行李,走在落叶缤纷的林荫道上,显得吃力。那一年他18岁,中国的汽车工业在他的印记里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当第一波出国潮热火朝天此起彼伏,从吉林大学内燃机专业毕业的赵福全放弃了难得的保研机会,也放弃了吃惯了的猪肉炖粉条和小鸡炖蘑菇,提着红色皮箱东渡扶桑,进入日本广岛大学进修,那一年他23岁。
六年多后,三十而立的赵福全获得了广岛大学工学博士。此时,汽车于他渐渐清晰,并明朗了起来。“我是一个梦想主义者。”赵福全开始把“汽车”归属于“梦想”。“这个梦一点点变真、变大,内容一直在变,但它的本质没有变。”如今,赵福全已是成了名的大侠,而曾经陪他远渡重洋的红色皮箱已经破旧,漆也被蹭掉了许多,但他依然不舍得丢,珍藏在家里。
离开日本后,赵福全到了英国伦敦大学帝国理工学院担任研究员,1994年时,他又来到美国,在韦恩大学做研究工作。几经辗转,当初那个只想到国外多看看世界的年轻人,已经成为学富五车的专家。
虽有将才,不过这个兵,可还从没有真正扛过枪上前线。所以,不想只在象牙塔中看世界成为赵福全迫切需要改变的。
或者,比想象中的理所当然,也比想象中的路途平坦,怀揣着高学历的赵福全开始在美国三大汽车巨头之一的克莱斯勒公司“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产品工程师慢慢做到技术研究总监。事业风顺,家庭和睦,一切都看起来完美如意,可是赵福全却有不得不解的烦恼,“对华人来说,在国外有现实的天花板,企业太大,个人作用有限,我需要更大的舞台。”
“我是一个不安现状的人,愿意折腾,出国是一个寻梦的过程,回国也是一个寻梦的过程。”自负自己能干很多事的赵福全开始了一个“舍”和“得”的博弈。
放弃美国稳定的生活和高薪的工作,撇下妻子儿女独自回国,这是一个让赵福全思量很久的过程,“妻子是真正懂我的人,她说你回去吧,不然会后悔。”三思而后行,2004年赵福全带着妻子帮他收拾好的行囊,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至此,他的西餐生活结束了。
从华晨到吉利
只是不知道习惯了刀叉的赵福全还能否重新适应中餐的酸甜苦辣咸,会不会产生水土不服的不适感。
即使走过日本、欧洲和美国,赵福全的经历很“洋”,但他依然喜欢操着浓郁的东北口音,说自己的家乡铁岭是“大城市”。他说话几乎不夹杂英文,清一色的东北口音普通话。虽然他英文很好,海归身份很潮,但他依然很“土”,“大家都知道我土。”这里的土是华丽转身后的淳朴不改,是回归后重新适应的踏实和实在。
只是,此前以“大跃进”速度奔跑前进的中国车市,在浮躁背后能否有足够的胸怀来接纳他的“洋思想”?如今车市缓增,面对销售无锅之难的困境下,赵福全的“洋为中用”是否依然坦途顺畅?
不仅懂技术,还善于管理,漂泊国外多年的“国际赵”开始为自主汽车企业添砖加瓦。
赵福全初到华晨,华晨的研发一穷二白,没有新品推出,业绩走向最低谷。试剑华晨两年多,赵福全着力建设研发体系、平台和团队,带领众多“土鳖”研制出的尊驰被市场认可,骏捷热销,甚至可以和合资车型分庭抗礼。赵福全开始声名鹊起。
授予民族汽车产业以“渔”,成为赵福全风光一时的赞美。